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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妈”演员说拍摄《权游》性场面令人惧怕,好莱坞的性剥削有多严重

日刻 日刻 2021-02-27



编译:树神 XX



《权力的游戏》第八季播出后,饰演“龙母”的Emilia Clarke和饰演“雪诺”的Kit Harington都用隐晦的方式表达了对于结局如此仓促的失望。网上可以看到两人在第八季剧本阅读会上读到结局的震惊反应。在艾美奖颁奖礼上,Kit Harington直接表示“还没看过第八季”。

 

|S8剧读会上两位演员的反应


就在最近,Emilia Clarke在一档播客(Armchair Expert by Dax Shepard)中坦言,她在权游的一些裸露镜头中一直非常不舒服,有些性场面可以说“令人恐惧”。这无疑又暴露出HBO拍摄过程中的另一争议面。

 

开始拍摄《权力的游戏》时,Emilia Clarke 23岁,刚从戏剧学校毕业。她在此之前已经拍摄过两部电影,但还是被权游的场面吓到了。她说:“看到(裸露场面)在剧本里,我说服自己说这是剧情需要,事情就是这样,我要为它赋予意义,然后一切就会很顺利。”



 

“但我从来没有像那样在一个片场里彻底光着身子面对那么多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知道人们期待我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抛开裸不裸的问题,第一季给我最大的影响是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任何事,也不值得任何事。”

 

Clarke说自己患上了严重的冒名顶替症候群(Imposter syndrome,指出现在成功人士身上的一种现象。患有冒名顶替症候群的人无法将自己的成功归因于自己的能力,并总是担心有朝一日会被他人识破自己其实是骗子这件事),幸好“马王”的演员Jason Momoa保护了她。

 

权游第一季中有十分显眼的一个场景,马王和龙母结婚的当晚,龙母基本上是被对方强奸了。Clarke提到那一幕拍摄时的情形:“Jason比我崩溃得还厉害。”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多么幸运,因为事情本可能变得更糟,因为Jason是一个有经验的演员,他让我认识到合适的拍摄该是什么样的,他会对片场的人说,‘能不能给她拿一条袍子,她在发抖呢!’……Jason把我当成人来关心我。”

 

Clarke表示,经历了这些之后,她敢于为自己抗争了。“我会告诉片场的人,‘不行,床单不能拉得那么低’,如果他们告诉我,‘别让你的GoT粉丝失望。’我会直接骂回去。”

 

好莱坞的黑暗面

 

Emilia Clarke的诉说当然不可能是好莱坞的个例。尺度和限制级镜头之下,关乎演员的意愿和体验,关乎ta得到了怎样的对待。2016年,一条采访视频让导演贝纳多·贝托鲁奇成为舆论的焦点。在视频里,他表示电影《巴黎最后的探戈》中的强奸场景并没有事先得到演员的同意。马龙·白兰度饰演的角色用黄油做润滑剂强暴了玛丽亚•施耐德的角色,这个细节就不可能得到演员的同意。



|《巴黎最后的探戈》强暴场景

 

贝托鲁奇解释说他和白兰度一起计划了这一幕,没有告诉施奈德,因为他“想要她作为一个女孩,而不是一个女演员的反应。玛丽亚·施耐德受到了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伤害,职业生涯也受到打击。她确认说自己在当时真的感觉被强奸了。马龙·白兰度甚至跟贝托鲁奇提议,让两个演员进行真实的性爱。当时白兰度48岁,施耐德19岁。

 

同年,演员蒂比·海德莉也公开了拍摄《群鸟》和《艳贼》时导演希区柯克对她的性骚扰。希区柯克在自己的办公室和她的穿衣室之间开了一个暗门,禁止她接其他导演的戏,和片场的其他男人说话。《群鸟》中使用的鸟大部分都是机械鸟,而海德莉被许多鸟攻击的那一幕使用的却是真实的鸟,海德莉差点被一只鸟啄到眼睛。攻击镜头整整拍摄了五天,最后她完全崩溃大哭起来。海德莉声称,这是希区柯克对她反抗的惩罚。



|《群鸟》


由于女性地位低下和好莱坞迎合或刺激观众需求的需要,大量的性暴力场面和其中对女演员的性剥削长期存在,这已成为曾经的行业共识,哪怕很多镜头对故事本身并无意义。而随着近年的批判,影视业开始有意识地将被凝视、裸露的对象从女性转向男性,如何通过镜头、表演的变化来避免性剥削,使性暴力场面单纯为故事和角色服务也成为一个新的、也很难解决的问题。但由于性暴力场面仍被认为是许多故事叙述的必要场景,很多问题便发生在了灰色地带。


是否有好的性暴力场面?
 
Vulture作者Angelica JadeBastién 在文章中谈到以女性导演视角过滤性暴力场面的案例。澳大利亚导演詹妮弗·肯特的最新作品《夜莺》开场十分钟就出现了一个强奸场景,描述了1825年塔斯马尼亚岛的爱恨和凶杀。

在这个场景中,21岁的爱尔兰囚犯克莱尔受到英国士兵霍金斯中尉的控制和虐待,他们一起待在一个只有壁炉火光跳跃的空房间,霍金斯要求克莱尔唱歌给她听,告诉她会给她珠宝。

 
接着霍金斯一步步靠近她,每一个动作都让人感受到迫在眉睫的暴力。克莱尔试图摆脱他的控制,说她需要照顾她的女儿。最终,他把她推在桌子上。Angelica JadeBastién 称其注意到了导演在镜头刻画上的小心谨慎:摄像机在捕捉克莱尔脸部表情的同时也没有遗漏她肢体的特殊变化:她的情绪从害怕变成痛苦,然后再到麻木,这表明这样的事在二人之间并不是第一次发生。摄像机最后取代了克莱尔的眼睛,让观众进入她的内心,而她只是漠然地盯着在她面前劈啪作响的火焰。’

而类似的暴力场面并非只出现了一次,尽管我们可以将重复的刻画视作故事本身的需要,但作者忍不住思考,只刻画一次真的要比刻画多次所传达的问题更少吗?是否有其他替代性、更隐喻式的表述?演员和观众是否会在反反复复的暴力中受到累积的影响,甚至是创伤?


 
在圣丹斯电影节的采访里,导演肯特解释道:“我并不把那些场景看成强奸,它们表示的是一个人的灵魂如何被摧毁的。大部分电影中的强暴镜头都集中在女演员的裸体上,这对我来说是不能接受的。我不想从男性凝视的角度来呈现它。”但这很难完全说服人。
 
Angelica JadeBastién 认为《夜莺》虽然避免了裸体,并声称采取了女性视角的过滤,但其令人不安的镜头除了营造恐怖感外,并没有带来任何新的信息。它和很多电影一样主要从受害者视角叙述,偶尔在施暴者间切换,在某些时刻透过镜头语言让观众和施暴者保持一致,并令人感到施暴者的坚定感,这破坏了导演在其他复杂性问题上的考虑。
 
她同样认为,事实上我们也尚没有足够的电影理论来讨论究竟什么是好的性暴力场面什么样的性暴力场面能真的传达一个人情感的压抑和崩塌,让我们站在受害者视角来同情、反思?什么样的暴力场面能真正服务于角色和故事,并将对演员的伤害降到最低?因而,人们很难不怀疑经由女性导演改写后的性暴力场面是否仅仅是去掉了裸露场面的男性视角复制。这些问题都需要大量的继续讨论。



参考资料:

https://www.theguardian.com/tv-and-radio/2019/nov/20/emilia-clarke-game-of-thrones-nude-scenes-were-terrifying

https://aah-magazine.co.uk/2016/exploitation-abuse-and-rape-the-dark-side-of-hollywoods-film-industry-charlie-jordin/

https://www.vulture.com/2019/08/rape-scenes-movies-nightingale-classic-hollywoo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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